「倘受壓迫者的聲音能受世貿、國家政權和傳媒尊重,倘他們還有別的出路和可能性,韓國農民恐怕沒需要付極大的代價離鄉別井,冒生命危險來港抗爭。」(許寶強)
即係點解我唔係一個學者? 人地講暴力講得咁清晰囉。
===================
許寶強:從國際歷史視野 理解世貿暴力
部 分本地報紙12月19日的標題是「清場11小時拘900暴民」和「三地點羈留逾千暴民」。把示威者中已被釋放的絕大部分沒有衝擊世貿會場的和平示威者說成 是「暴民」,自然毫無根據;就算是曾使用武力的示威者,倘抽離了他們抗爭的國際和國內社會脈絡(context)來看待他們的行為片段,冠以「暴民」之 名,也明顯不公允,除了顯示了文字的暴力以外,也反映出本地傳媒缺乏歷史和國際的視野。
灣仔 臨時國 際抗爭 舞台
不了解南韓農民的歷史背景和當前面對的問題,不了解國際傳媒和世貿組織的運作邏輯,我們很難公平地理解韓農的示威行為,也不會明白為什麼生產出成為香港生命教育範本的「大長今」的南韓,也同時能生產義無反顧及鬥志激昂(militant)的農民運動。
農 業衰落對韓農來說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也威脅他們的傳統文化生活習慣。經歷了遊行示威、議會討論甚至絕食等和平手段也無法改變南韓國會和世貿開放 農業市場的決定,在別無他法、前路茫茫的情況下,他們只好把對世界貿易和國家政權不合理的安排而導致的抗爭,伸延至香港會展中心,使灣仔自覺或不自覺地成 為了國際舞台上的抗爭場地。
換 句話說,12月17日發生的並不是本地傳媒視野眼中的「騷亂」,而是集中了世界各地反對和支持世貿人士的國際抗爭。國際舞台上演的自然是國際標準 的示威和反示威,弱勢群體要在國際上發聲,往往只能以激烈的衝擊來爭取媒體的留意;而要爭取國際社會和輿論支持,示威抗爭的目標必須清晰而集中。同理,在 全球媒體監視之下,壓鎮示威的警方也會盡量不去踰越國際社會所能接受的武力標準。反世貿的示威者山長水遠來港抗議,部分甚至不惜以身犯險衝擊會場,主要是 讓令他們受苦和排拒他們的世貿組織與國際傳媒聽到他們的聲音,或嘗試中斷會議,阻止達成對弱勢群體不利的協議。正如前線警員以武力對付示威群眾,也只是盡 忠職守地執行政府的命令。如果抽離具體的國際社會脈絡說使用武力就是「暴民」,那麼我們會否得出一個港人或許會覺得很奇怪的結論:僅從警察以警棍打人、發 射催淚彈的新聞片段,推論出使用了武力的警員為「暴民」?
重新理解法國大革命和孫中山的暴力
一 向缺乏國際視野的香港傳媒,可能至今還不明白在當前全球貧富差距日益擴大的環境下,國際舞台上出現不斷增多的激烈衝突究竟意味什麼。「暴民」的 標題,顯然沒有公平地把專業、有組織和紀律的南韓示威者置放在特定的社會脈絡中去理解其行為。倘順應這種非脈絡化(decontextual-ized) 的邏輯,我們將難以理解對國際社會有深遠貢獻的法國大革命,以及由備受港人尊敬的孫中山先生領導的民國革命,為什麼都帶有強烈的暴力色彩。
法 國大革命的群眾把路易十六送上斷頭台,經受了殺人的暴力洗禮,成就了西方世界自由、平等、博愛的傳統;孫中山不斷組織暗殺、武裝起義,最終消除了 中華的帝制。如果不把法國大革命和孫中山先生的激烈暴力,置放回當時的國際和國家內的社會脈絡中,我們是難以理解為何這些暴力行為在當代的國際社會中不怎 樣受到批評和譴責,相反更成為進步的典範。脫離了這些具體的歷史背景和社會脈絡談法國和中國革命,鼓吹暗殺、武裝起義的孫中山恐怕也只能是「暴民」一個。
消滅暴力的制度性源頭
嘗 試理解法國革命和民國革命在特定的歷史脈絡中的暴力的意義,並不是要肯定暴力。剛好相反,為了自由與和平,我們必須反對暴力,但唯一能夠徹底消滅 暴力的方法,是首先取消一切制度上不公義、不平等而引起的制度性暴力,包括傳媒非脈絡化(decontextualized)、斷章取義的語言暴力。只有 在一個真正意義的民主、開放、包容的社會,當中尊重每一個民眾的各種權利和聲音,來自民間抗爭和警察鎮壓的武力,才會逐步消失。
與 法國革命和民國革命相比,韓農示威出現(包括警方)的「武力」可算微不足道,這當然是由於今天的國際社會脈絡與當年並不相同。韓農示威既非漫無目 的地使用暴力的「騷亂」,也並非當年法國和中國式的革命。韓農示威的目的,從始到終都沒有針對香港市民和警員,甚至在示威後清理現場,不願意為居民添加不 必要的麻煩。他們十分清楚在灣仔這臨時國際舞台上要完成的國際使命,在難以完全控制情緒下仍然緊守目標,只是針對現代國際和國家內部的制度性暴力──不公 平的貿易、不民主的決策、不尊重弱勢群體的傳媒。倘受壓迫者的聲音能受世貿、國家政權和傳媒尊重,倘他們還有別的出路和可能性,韓國農民恐怕沒需要付極 大的代價離鄉別井,冒生命危險來港抗爭。
要成為真正的國際城市,承擔國際社會的責任,也許我們應首先學習把國際議題置放在具體的歷史和社會脈絡中去理解。
明報 許寶強2005-12-23
20051223
20051222
反世貿示威(後)記之三-有關暴力
這是我第一次見識「香港──亞洲國際都會」,不是因為政府的宣傳片,也不是因為警察的暴力(警察的暴力不是第一天看見),而是因為國際間的朋友都來了,因為他們,讓我看到了真正的多元文化的燦爛(雖然這個多元文化後來被看得見的暴力壓制了)。
此刻,我是懷著無比內疚與歉意:在國際間的朋友們出事的時候,我缺席了。二十日凌晨十二時,我做完了我的私人事情,到了灣仔。當時朋友們已經被「拘留」(關於拘留這個笑話,其他人已說了我要說的)在告士打道,沒有人(包括記者)可以再次進入那裡,我與一些朋友站在駱克道,與他們隔著一條街。很冷很冷,我知道其實我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甚至朋友們不知道我們站在那裡支持著他們,很可笑的,很自我補償的,很自私的,我希望我站在那裡能夠讓我覺得我是與他們站在一起,除此以外,當時沒有甚麼可以做了。
警察這個國家機器,本來沒有甚麼的,如果警員們還懷有一點公義的心,我可以體諒他們是「打一份工」(其實有資格做警察的,我相信他還有選擇其他工作的資本)。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那些以為聽命於權力,以別無選擇為自己開脫,並籍著權力本身,嘲諷、侮辱、欺凌別人的警察。我一直都覺得,使用暴力本身是沒有合法性可言的,換句話說,任何暴力(包括那些衣冠楚楚的暴力,那麼的合法)的行使並不在於是否合乎法律。理想中,如果我們的社會在處理爭拗與衝突時都是建基於一個平等的對話空間上,任何人行使暴力都應該是錯誤(示威者是否行使暴力還真的要商榷)。但因為理想只存在於大腦中,所以問題是我們必需要理解使用暴力者背後的脈絡,沒有這個脈絡,一切關於對與錯的討論都是徒然。
當有人運用法律、知識、財富和話語等權力,合法而暴力地從你手裡搶走你辛苦賺來糊口的麵包,還讓你欠下他一堆數不清楚的債項,已經迫使與你一樣遇到同樣情況的朋友走上絕路的時候,你根本無從抵抗。他們叫這做全球化,明明已經使你挨餓受凍,還說這樣可以改善你的生活,是為了你的好。你無法反抗,因為他們是合法的;你甚至無法說,因為沒有人會聽,你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是任由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直至下一個自殺的是你;一是你站出來反抗。然而你無法「合法」地反抗,因為法律沒有保障你的權利──無論是國際的還是本國的,所以你只有運用你僅有的身體,去阻止這個情況持續下去。而因身體積極抵抗(消極的是絕食,後果與第一個選擇相同),然後你被捕了,今次的控罪是非法集會。
這是全世界大部份人民所面對的境況,包括我們,只差時間、地點與程度而已(你還要等到差不多要自殺才反抗嗎?)。
PEOPLE BEFORE PROFIT!!!!!!
所以,我看到暴力嗎?如果能叫我看到的暴力,例如警察的暴力,那根本不算甚麼(但我仍然以為我們應該齊聲譴責這種看得見的暴力),世貿的暴力正在我視線範圍以外張牙舞爪,那麼的得意洋洋。如果我們不反省甚麼才是暴力,甚麼不是,那麼,對話到此為止吧,ok,示威者好暴力囉,暴力到終止唔到個會,暴力到無打爛一塊玻璃,暴力到無傷害一個途人,暴力到無殺死十個八個差佬,示威者真係好暴力!
此刻,我是懷著無比內疚與歉意:在國際間的朋友們出事的時候,我缺席了。二十日凌晨十二時,我做完了我的私人事情,到了灣仔。當時朋友們已經被「拘留」(關於拘留這個笑話,其他人已說了我要說的)在告士打道,沒有人(包括記者)可以再次進入那裡,我與一些朋友站在駱克道,與他們隔著一條街。很冷很冷,我知道其實我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甚至朋友們不知道我們站在那裡支持著他們,很可笑的,很自我補償的,很自私的,我希望我站在那裡能夠讓我覺得我是與他們站在一起,除此以外,當時沒有甚麼可以做了。
警察這個國家機器,本來沒有甚麼的,如果警員們還懷有一點公義的心,我可以體諒他們是「打一份工」(其實有資格做警察的,我相信他還有選擇其他工作的資本)。可是,我真的無法接受那些以為聽命於權力,以別無選擇為自己開脫,並籍著權力本身,嘲諷、侮辱、欺凌別人的警察。我一直都覺得,使用暴力本身是沒有合法性可言的,換句話說,任何暴力(包括那些衣冠楚楚的暴力,那麼的合法)的行使並不在於是否合乎法律。理想中,如果我們的社會在處理爭拗與衝突時都是建基於一個平等的對話空間上,任何人行使暴力都應該是錯誤(示威者是否行使暴力還真的要商榷)。但因為理想只存在於大腦中,所以問題是我們必需要理解使用暴力者背後的脈絡,沒有這個脈絡,一切關於對與錯的討論都是徒然。
當有人運用法律、知識、財富和話語等權力,合法而暴力地從你手裡搶走你辛苦賺來糊口的麵包,還讓你欠下他一堆數不清楚的債項,已經迫使與你一樣遇到同樣情況的朋友走上絕路的時候,你根本無從抵抗。他們叫這做全球化,明明已經使你挨餓受凍,還說這樣可以改善你的生活,是為了你的好。你無法反抗,因為他們是合法的;你甚至無法說,因為沒有人會聽,你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是任由這個情況繼續下去,直至下一個自殺的是你;一是你站出來反抗。然而你無法「合法」地反抗,因為法律沒有保障你的權利──無論是國際的還是本國的,所以你只有運用你僅有的身體,去阻止這個情況持續下去。而因身體積極抵抗(消極的是絕食,後果與第一個選擇相同),然後你被捕了,今次的控罪是非法集會。
這是全世界大部份人民所面對的境況,包括我們,只差時間、地點與程度而已(你還要等到差不多要自殺才反抗嗎?)。
PEOPLE BEFORE PROFIT!!!!!!
所以,我看到暴力嗎?如果能叫我看到的暴力,例如警察的暴力,那根本不算甚麼(但我仍然以為我們應該齊聲譴責這種看得見的暴力),世貿的暴力正在我視線範圍以外張牙舞爪,那麼的得意洋洋。如果我們不反省甚麼才是暴力,甚麼不是,那麼,對話到此為止吧,ok,示威者好暴力囉,暴力到終止唔到個會,暴力到無打爛一塊玻璃,暴力到無傷害一個途人,暴力到無殺死十個八個差佬,示威者真係好暴力!
反世貿示威(後)記之二
我一直也很喜歡這首歌,本來是韓國的工運歌,台灣朋友改了國語版,香港的噪音合作社寫了廣東話版。每一次聽或唱時都滿心激動,又再一次要問:點解我唔識音樂?
《愛的征戰》
噪音合作社
從來沒有歡呼聲嘉冕
勤勞未可得到幸福
浮沉在社會底處
歷盡了壓迫心不死
埋藏在我心中的激憤
猶如睡醒的母獅
同行在抗爭的火線
命運已緊緊結連
作戰同往這一刻
青山海與天
在世界劃上這一筆
歡呼響震天
此生縱使不可見
願他朝有後繼者
勞動者終要自主
成仁見青史
這個洶湧的十二月,終於有機會在維園,聽到噪音和紫藤唱一次,聽得我熱淚盈眶。
《愛的征戰》
噪音合作社
從來沒有歡呼聲嘉冕
勤勞未可得到幸福
浮沉在社會底處
歷盡了壓迫心不死
埋藏在我心中的激憤
猶如睡醒的母獅
同行在抗爭的火線
命運已緊緊結連
作戰同往這一刻
青山海與天
在世界劃上這一筆
歡呼響震天
此生縱使不可見
願他朝有後繼者
勞動者終要自主
成仁見青史
這個洶湧的十二月,終於有機會在維園,聽到噪音和紫藤唱一次,聽得我熱淚盈眶。
20051219
20051214
痴撚線
我想知道香港啲傳媒係咪痴撚左線?
今朝經過報紙檔,(目及)到東方頭條係「韓戰爆發」,咁我梗係唔會天真到以為一覺瞓醒無端端又打韓戰啦,呢四個字梗係用黎形容響香港既反世貿示威情況。
尋日見到無線啲記者報新聞時戴晒頭盔都覺得幾誇張,因為後面啲人都幾乖咁坐晒響度唱歌定係乜野,唔使帶頭盔下話?跟住播啲片其實又唔係所謂好激姐,推兩野之嘛,有時長毛示威都唔止呢個level啦下話?
咁我又唔係話越激越開心,嫌佢唔夠激,嫌佢地唔夠激果啲好似係香港傳媒,真係好撚搞笑,不如比錢叫人放火啦,或者比錢叫人自殺丫笨,係咪有病呀?之但係啲示威者又真係唔激丫嘛,推兩野就激,咁點呀,我成日都問,係咪啲警察家陣埋黎圍鳩住你,唔比你地離開,你地都仲忍,仲席地而坐扮無野扮團結先至唔叫做激丫?老細呀,比你見到果啲暴力極都有限啦,老老實實,暴力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睇下世貿,成個形象真係暴力到呀,我簡直見到一個五百磅肚滿腸肥既大肥佬坐響一個瘦到一碌竹既人身上,由於食得太飽既關係,大肥佬仲放左個屁添。
我呢期聽見(係聽,我好少睇電視新聞架)啲新聞報導,個心果下真係蹹到呀,點呢,即係有人要死,你叫佢死遠啲,唔好整污糟你啲地方囉。果下你明唔明呀,真係眼眶發紅呀直情!
今朝經過報紙檔,(目及)到東方頭條係「韓戰爆發」,咁我梗係唔會天真到以為一覺瞓醒無端端又打韓戰啦,呢四個字梗係用黎形容響香港既反世貿示威情況。
尋日見到無線啲記者報新聞時戴晒頭盔都覺得幾誇張,因為後面啲人都幾乖咁坐晒響度唱歌定係乜野,唔使帶頭盔下話?跟住播啲片其實又唔係所謂好激姐,推兩野之嘛,有時長毛示威都唔止呢個level啦下話?
咁我又唔係話越激越開心,嫌佢唔夠激,嫌佢地唔夠激果啲好似係香港傳媒,真係好撚搞笑,不如比錢叫人放火啦,或者比錢叫人自殺丫笨,係咪有病呀?之但係啲示威者又真係唔激丫嘛,推兩野就激,咁點呀,我成日都問,係咪啲警察家陣埋黎圍鳩住你,唔比你地離開,你地都仲忍,仲席地而坐扮無野扮團結先至唔叫做激丫?老細呀,比你見到果啲暴力極都有限啦,老老實實,暴力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睇下世貿,成個形象真係暴力到呀,我簡直見到一個五百磅肚滿腸肥既大肥佬坐響一個瘦到一碌竹既人身上,由於食得太飽既關係,大肥佬仲放左個屁添。
我呢期聽見(係聽,我好少睇電視新聞架)啲新聞報導,個心果下真係蹹到呀,點呢,即係有人要死,你叫佢死遠啲,唔好整污糟你啲地方囉。果下你明唔明呀,真係眼眶發紅呀直情!
20051205
Sound of Silence
你聽過Sound of Silence嗎?
今天下午我在遊行隊伍裡,聽到,Sound of Silence。
四周都是人,陽光那麼的美麗,很久沒有看到過的藍天,一片寧靜,就像在午後曬太陽一樣,但是四周都是人。
他們不發一語,但我聽到他們的聲音,在我眼睛可以看到的範圍裡的數百個人,以至我看不見到其餘二十五萬人,我聽到他們的聲音,雖然他們不發一語。
香港是一個奇怪的城市,承襲了廣東人的傳統,香港人無時無刻不拔直喉嚨在叫,吵架如是、飲茶如是、打電話如是,連家裡電視機的聲浪也如是。但真是奇怪,今天竟讓我聽見到一個無聲的香港。他們默默的走著,好像走路是一件神聖的事情,那麼的專注,那麼的堅定。他們並不焦急,只是不疾不徐,走著。他們的神情輕鬆,就像星期天到郊外遊玩去似的,但他們面上又不是帶著遊樂的神情。該怎麼形容呢,呵,就像北極的皇帝企鵝,和應身體裡遺傳基因的密碼,遙遙的越過數百公里的冰面,走到牠們的家鄉求偶與生育那樣,那樣的自然。
我在遊行隊伍裡,聽到Sound of Silence之後,就像受到感召一樣,跟他們一起唱著Sound of Silence,然後我聽到,他們的歌聲。
今天下午我在遊行隊伍裡,聽到,Sound of Silence。
四周都是人,陽光那麼的美麗,很久沒有看到過的藍天,一片寧靜,就像在午後曬太陽一樣,但是四周都是人。
他們不發一語,但我聽到他們的聲音,在我眼睛可以看到的範圍裡的數百個人,以至我看不見到其餘二十五萬人,我聽到他們的聲音,雖然他們不發一語。
香港是一個奇怪的城市,承襲了廣東人的傳統,香港人無時無刻不拔直喉嚨在叫,吵架如是、飲茶如是、打電話如是,連家裡電視機的聲浪也如是。但真是奇怪,今天竟讓我聽見到一個無聲的香港。他們默默的走著,好像走路是一件神聖的事情,那麼的專注,那麼的堅定。他們並不焦急,只是不疾不徐,走著。他們的神情輕鬆,就像星期天到郊外遊玩去似的,但他們面上又不是帶著遊樂的神情。該怎麼形容呢,呵,就像北極的皇帝企鵝,和應身體裡遺傳基因的密碼,遙遙的越過數百公里的冰面,走到牠們的家鄉求偶與生育那樣,那樣的自然。
我在遊行隊伍裡,聽到Sound of Silence之後,就像受到感召一樣,跟他們一起唱著Sound of Silence,然後我聽到,他們的歌聲。
訂閱:
文章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