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31
2009十大xx回顧
2. Pizza 5月生了兩個女,阿大阿細,我抱孫。阿細越來越奀皮,想劏咗佢嚟食,呵呵。
3. 大陸網絡越來越out of control/cant be controlled,草泥馬、七十碼、躲貓貓、媽媽喊你回家吃飯、鄧玉嬌‥‥網絡上的廣場逐步成熟;但同時網絡管制越來越變態:牛博1月被封,飯否、嘰歪等微博7月被封,再來一個低能綠壩,搞不定被迫收回,年底又再來域名登記規則,瞎折騰。
4. 12月反高鐵,好像看到香港未來的一點光。香港社運讓我困擾的地方,正正是政制問題,不是說政制開放了,一切問題會迎刃而解,而是所有議題走到最後,都繞不開政制問題。而政制問題,像是一個黑洞,不可觸碰而又不可解。
5. 上半年港股狂跌,全世界「錢途」一片暗淡,我以為人類開始反省貪婪的資本主義發展模式,誰知下半年又被唱好說復甦,哥本哈根會議基本上失敗,變本加厲的瘋狂消費與瘋狂壓迫,只會加速資本主義以及地球滅亡。
6. 6420,十五萬人集會。我會繼續當一個瘋子,守護記憶,直到最後一人。
7. 幾個人:許志永、譚作人、劉曉波,還有艾未未‥‥
8. 下半年身體變差,平均每月一小病(傷風感冒打乞嚏),兩月一大病(病到落唔到床返唔到工)。
9. 我妹宣佈結婚,我家第一個結婚的孩子;年底參加了一個極感人的婚禮,不是兩情雙悅信誓旦旦而感人,而是我看到兩個真誠的人,以及他們的家人,真誠地面對自己的生命,以及生活,在艱難困頓中快樂同行。
10. 與家人關係越來越好,逐漸更理解我父與我弟。再次肯定,我的價值觀、性格、愛惡,都與我父關係極為密切。我能在每個影響生命的重要時刻,自由地抉擇,都是因為我有一個教育程度低但思想先進的父親,我深深以他為傲。我母開始掌握我的想法,但仍然天真可愛,正因如此,我會加倍的保護她。
2009年整體上是苦多於樂,準確點說,是悲傷、憤怒、失望多於快樂。然而,對於做「人」的工作有更深刻的體會,雖然我遇上匪夷所思的人與事,但我也看到人性的美麗、善良與堅持,只有在最艱難的時光,仍然相信與堅持公義,誠實面對自己的,才是節操。而我自大地希望,我能為中國土地上出現更多誠實的、堅守信念的人,出過一分力。
20091221
[轉載]:我是譚作人案件的組成部分
我是谭作人案件的组成部分
——谨以此文纪念08宪章发表一周年
关于谭作人先生的起诉书中,点名提到了作人先生写于2007年5月的一篇文章《1989:见证最后的美丽——一个目击者的广场日记》,作为他“罪行”的重要依据。我很晚才读到这篇文章。否则,我就会向浦志强律师提出申请,与艾未未先生一道,前往成都做谭作人先生的庭审证人。
作人先生这篇长文,是为了回应香港民建联主席马力有关“6·4”的言论。于其中作人回顾了自己在89年6月3日当 日的亲身经历,目的是为了澄清事实。不难想象,任何有过如此生死经历的人,都将莫齿难忘。作人先生在文中表现出对于同胞火一样的热情,对于我们民族的深爱 和拳拳之心,对于理想和事实的双重坚持,任何一个读过这篇文章的人,如果还没有丧失起码的是非善恶感,都能够感受得到。
文章的结尾,作人先生引用了一首小诗《对话》,他是这样写的:
“6月10日,在回家的列车上,你拿出了笔记本。上面记着,5月21日,来到北京的第一天,你在纪念碑上抄下的一首小诗《对话》。八九民运,从对话的初衷走向对抗的结局,固然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可以反思。然而《对话》的精神,却永远是那么美丽!
所以在西去的列车上,你给大家读了这首小诗,表达了对一个时代的最后美丽的深深感激。
《对 话》
孩子:妈妈,这些小阿姨,小叔叔为什么不吃饭
妈妈:他们想要得到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自由。
谁送给他们这件美丽的礼物
自己。
妈妈,广场上为什么那么多,那么多人
这是一个节日。
什么节日
亮灯的节日。
灯在哪儿
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妈妈妈妈,救护车里是谁
英雄。
英雄为什么要躺下呢
好让后排的孩子看见。
看见什么
七种颜色的花。”
我要承认,作人先生当年在广场抄写的这首没有署名的小诗,是我本人写的,是我张贴在1989年五月的天安门广场上的。我在家写完,然后用普通的稿纸,抄了大约十四、五份,一一贴在纪念碑或者灯柱上面。
那 是在学生绝食期间,作为一个老师感到心疼的时刻写下的。其中所采取的母亲与孩子的对话形式,也是我当时的身份所致。幼小的女儿在幼儿园上小班,回到家中也 会跟着我们一道看电视上、报纸上的那些画面。作为母亲,我无法回避孩子眼中困惑问询的眼光,觉得有责任向孩子解释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于是自然而然在诗 中采取了一个母亲的立场。
当时没有署名,倒不一定是担心秋后算账,而是觉得在那样一种情况下,个人是微不足道的,署上自己的名字是可笑的。只要能够以一种哪怕是最为微弱的方式,给那些正在献出生命的人们一点点支持,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随后将这件事情遗忘多年。直到2002年 我在香港,见到一群年轻的纪录片工作者,她们给我看了一些她们自己制作的片子,其中有一个(片名不记得了)前半部是天安门母亲,后半部是阿根廷母亲,该片 的前面就用了这首小诗。看到屏幕上一一浮现的诗句,觉得有一种撞击,有记忆的深处被触动,也在纳闷这首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始终想不起来。过了好几天,我 一拍脑门,“这诗原来是自己写的!”
问年轻的纪录片朋友她们是怎么得到这首诗的。答曰:当年有去天安门的朋友抄写回来的。有人将所有这些诗放在一起,自印了一个小册子,她们是从这本小册子上面挑选的。
要 不是前几年见过这首小诗,我可能将这件事情继续遗忘。但是有了这个经验之后,在作人先生的大作中一见到它,马上就认领了。我为作人先生在不知名的情况下, 引用这首小诗而感到荣幸;为我与作人先生的这一点点缘分,而感到十分骄傲。这几句丢失的小诗,因为作人先生的引用,在熟悉和不熟悉的众多朋友们之间流传, 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你想想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因而也想到,对于身陷囹圄的作人先生,我是有责任的。我是谭作人先生“案件”的组成部分,是其事实凿凿的有机部分。作人先生正在受罪,其中有一部分是应该我来领受的;作人先生正遭受羁押,其中有一部分是应该我来承担的。
我对谭作人先生的所作所为始终抱着最大的敬意。这位曾经被成都主流媒体评为“文明市民”的 四川好人,他前后的行为没有任何不一致,而是始终被一根红线贯穿着,那就是爱家乡、爱同胞。他调查地震遇难学生名单,他抗议可能造成危害的化工项目,都只 有一个出发点,那就是为家乡人民负责,为成都和祖国的未来负责,不管这条道路上有什么等待着他。多么美丽的行为,何等高尚的人啊。
《亚洲周刊》上登载的谭作人“被禁止的最后陈述”中,作人先生写道:“如果要我坐牢,我将为此而感到骄傲——为家乡人民坐牢,是一种少有的荣耀,我将此视为我对家乡的回报。”“无论你怎样对待我,成都,我为你而骄傲。”
成都人啊,这是你们的儿子,乃至是你们的圣子,你们怎么忍心伤害他?
这个年头,是否——如果你还没有在牢里,那么说明你爱家乡爱得不深,至少不像谭作人爱得那样深沉。
一位不认识的小朋友,在同去的一个网站上问我,小诗中:“七种颜色的花朵”是什么意思?答曰:第一,马克思在有关“书报检查制度”一文中,写道他们“只允许一种颜色的花朵”。第二,那个时候有一个儿童节目叫做“七色光”,“七种颜色”与“七色光”相对应,这是孩子能够理解的语言。我将此当作坚持是自己写下这首小诗的证词。
人需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起责任。
谭作人这样的朋友,会照亮你的人生,照亮你的灵魂。
2009年12月9日
20091202
20090929
Shall We Talk?
歌手:陳奕迅 作曲:陳輝陽 填詞:林夕 編曲:金培達
明月光 為何又照地堂
寧願在公園躲藏 不想喝湯
任由目光 留在漫畫一角
為何望母親一眼就如罰留堂
孩童只盼望歡樂 大人只知道期望
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體恤對方
大門外有蟋蟀 迴響卻如同幻覺
Shall we talk Shall we talk
就當重新手拖手去上學堂
*陪我講 陪我講出我們最後何以生疏
誰怕講 誰會可悲得過孤獨探戈
難得 可以同座 何以 要忌諱赤裸
如果心聲真有療效 誰怕暴露更多*
你別怕我
螢幕發光 無論什麼都看
情人在分手邊緣只敢喝湯
若沉默似金 還談什麼戀愛
寧願在發聲機器面前笑著忙
成人只寄望收穫 情人只聽見承諾
為何都不大懂得努力珍惜對方
螳螂面對蟋蟀 迴響也如同幻覺
Shall we talk Shall we talk
就算牙關開始打震 別說謊
REPEAT*
陪我講 陪我親身正視眼淚誰跌得多
無法講 除非彼此已失去了能力觸摸
鈴聲 可以寧靜 難過 卻避不過
如果沉默太沉重 別要輕輕帶過
明月光 為何未照地堂
孩兒在公司很忙 不需喝湯
And Shall we talk 斜陽白趕一趟
沉默令我聽得見葉兒聲聲降
20090922
償還/紅豆
由於我鍾意既係林夕,麻煩大家留意歌詞,歌詞見下:
方大同:紅豆
王菲:紅豆
王菲:償還
償還
作曲:柳重言 編曲:Alex San 填詞:林夕
從未將你的貼相 從右翻至左欣賞
從未躺進髮上 貼身搔癢 怎會當尋常
從未聽你的拇指 撩動花瓣的聲響
從未真正放手 所以以為 擁抱會漫長
償還過 才如願 要是未曾償清這心願
星不會轉 謊不會穿 因此太希罕繼續相戀
償還過 才情願 閉著目承認故事看完
甚麼都不算甚麼 即使你離得多遠 也不好抱怨
從未等你的眼睛 從夢中看到甦醒
從未跟你暢泳 怎麼知道 高興會忘形
從未跟你飲過冰 零度天氣看風景
從未攀過雪山 所以以為 天會繼續晴
紅豆
作曲:柳重言, 編曲:Alex San 填詞:林夕
還沒好好的感受 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 甚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 學會珍惜 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 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 都有時候 沒有甚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 看細水長流
還沒為你把紅豆 熬成纏綿的傷口
然後一起分享 會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還沒好好的感受 醒著親吻的溫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獨的自由
20090908
兩個月病兩次
兩個月內病倒兩次,而且是那種下床會感覺暈眩的感冒,好恐佈。我體質未至於差至此地步吧?
於是從大陸逃回香港看醫生,例牌是感冒,開退燒葯、收鼻水葯、消炎止痛葯、止咳葯,然後麵包送葯,接著終極大昏迷。
從大陸逃回香港時,迷迷糊糊的,邊聽歌邊看NOW新聞,看到了新疆新聞後,再看到從高處拍攝一架架坦克進城的情況,心裡想,咋搞新疆的街道跟北京城這麼相似,難道要坦克進入烏魯木齊鎮壓?再看清楚一點,我沒認錯地方,同樣的京城,二十年後,更先進的坦克。
上星期閒談說人非,想像如果要跟阿6分開將會怎樣,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問過自己多次了,第一個反應是:噢,又要找另一個人從頭開始?太累了吧?接著會問自己:那末現在是因為習慣了,而並非因為二人相愛,所以在一起?
回港後,又收到s小姐
一直以來,向人介紹阿6時,我都會說他是我partner,讓某些沒見過他的人,以為我是同性戀者。我的確是故意的,我覺得無論是什麼戀也好,那個人是男是女非男非女也好,無論肉體心靈生活精神也好,那個人就是我的伙伴,我人生旅程上一個重要的伴侶。
我享受獨處,我也喜歡兩個人跟三隻貓在一起;我享受與他家人或自己家人吃飯飲茶的時光,我也喜歡兩個人跟三五知己喝酒聊天。我一直在想,正因為我能夠我享受在人群中的樂趣,所以我才懂欣賞孤獨。隨著年歲漸長,發現越來越多的兩面銀幣,銀幣到手,你必需接受它的兩面。
我可以証明,醫生說那些葯吃了「會有睡意,不可駕駛機動車」,這句警告是真的,我現在就是在這種狀態,搖搖欲墜,不知所云!
20090812
书生报国无它物、唯有手中笔如刀
http://wezhiyong.org/?page_id=13
老羅轉許知遠關於許志永文章:
http://www.luoyonghao.net/blogs/luoyonghao/archives/134004.aspx
許知遠閹牛博客(並無上述文章):
http://www.bullock.cn/blogs/xuzhiyuan/
推薦:許知遠在亞洲週刊有專欄,不俗,且每期都能保持水準。因讀其亞洲週刊中的專欄,才覺得北大可能還有點希望。
20090724
20090626
20090609
[轉載]:梁文道:我們守護記憶,直到最後一人
我寫六四,而且重複地寫,再也沒有什麼新鮮的角度,也不會有出人意表的觀點。這也許顯得有些無趣,就像每年的六四燭光晚會,幾乎一模一樣的程式、口號與歌曲,年年重演。它使得我們就像患上了偏執狂的精神病人,惹人煩厭;他們不只討厭我們所說的內容,也討厭我們說話的方式與態度。他們批評我們不懂得向前看,老是困在一場歷史的謎團裏頭;而那個謎團實在有太多的解讀可能,我們怎能自以為是,以為自己一定是對的?難道我們毫不自覺,這種義正詞嚴的腔調很讓人厭惡嗎?
不妨把我們當成瘋子
《聖經》裏的先知其實不該被譯成先知,因為先知預言未來的時候少,談起過去的時候多,與其說是先知,倒不如說他們是守護記憶的人。總是在以色列人樂不思蜀忘乎所以的時候提醒他們﹕你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埃及的,你們也忘了上主當初和我們訂下的契約。這些話老是來得不合時宜,乃至於很多人覺得先知其實是種瘋子,最好把他們放逐出去,不要再讓他們擾亂自己的尋常日子。更何況他們憑什麼教訓人?他們以為自己是誰!他們是誰?他們是上主的「代言人」(navi),神的喉舌,正如神說過的﹕「我把我的話放進他的口中,他要向他們宣講我的訓令」。
我們當然不是先知。在這個時代裏頭有誰會想當先知呢?任何自以為是真理化身的精英都是可恥可笑的自大狂。我們不想做先知,我們這群香港人只是被迫扮演傳說中的先知形象,因為我們的確相信一個簡單的道理﹕政府不應該用真槍實彈鎮壓和平示威的群眾。有人(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卻認為這個道理並非自明,甚至可能是錯的。既然如此,你們就不妨把我們當成瘋子吧。
誰掌握話語權誰擁有真相?
2009年5月28日的《信報》訪問了一位正在香港中文大學念歷史的「內地尖子」,他說﹕「以個人角度看,它(六四)跟我生活沒有什麼關係了……在中國源遠流長的歷史上無足輕重,歷史上太多類似事情。天天拿來說,只是發生時間比較靠近我們而已」。記者再問他六四到底是場屠殺,還是為了維護國家穩定的正確行動。他的答案竟是兩者皆對,他認為雙方都同樣有理同樣正確,因為大家都只不過是從自己的利益角度出發罷了。「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下之分,應防止道德綁架……老一輩或經歷過事件的人或許強烈希望我們瞭解事件真相,但並不代表我就要作出一樣的評價。年輕一輩只是作為歷史的旁觀者,不能強迫我要跟你有相同的反應」。
這是近年愈來愈流行的一種論調,它不否定我們相信的那條簡單道理,它只是不認為那是唯一正確的道理,它認為任何立場都是可取的,它把一切立場相對化。我們香港人對這種說理方法絕不陌生,因為它就是許多人口中的「理性」和「客觀」。對於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觀點與角度」,所以用不著取捨判斷,反正那都是「觀點與角度的問題」。
這種港式的犬儒主義與內地流行的「唯策略論」不盡相同,但又很有親和關係。所謂「唯策略論」,其表表者可見於毛澤東那些影響深遠的文稿。我當年讀「毛選」,最感困惑的地方是他總在談敵我鬥爭的策略,卻永遠說不清敵人到底是誰。「敵人」的定義不斷浮動遊移,因時地而變;今天是敵,明天可以是友;今天是朋友,明天忽然又成了敵人。臺灣評論家楊照在台版《毛澤東語錄》的導讀裏說得好,毛思想的精要就在於不談對錯只論勝敗;勝者自然是對的,失敗者則必然是錯的。所以一個人千萬不能輸,因為輸了鬥爭也就得輸掉是非了。
這就是「話語權」這種很西化很後現代的概念在大陸普及得異常迅速的原因之一了。如果你從小相信科學史就是科學不斷進步真理不停揭示的歷史,你或許不容易接受當今「科學研究」(Science studies)所說的那些學者競爭的殘酷故事,把一切都看成門爭的結果;但你要是自幼就生長在一個「唯策略論」主導的環境之下,你會發現那些勾心鬥角謀取勝利的「真相」完全不難理解。因為任何學術研究任何理性討論說到底都只不過是在爭奪「話語權」;誰掌握了「話語權」,誰就有道理。
故此,我們大可不必認真細究六四究竟是不是屠殺,因爭論雙方都只是在搶奪「話語權」,雙方都是「平等」的,都想把自己的利益強加在我們頭上。事實的調查與論證的邏輯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有你背後的利益和動機。哪怕你再有道理,使我無可反駁;我也只要指出你掌握「話語權」就夠了。
假如一個人信守這思維方式,他應該同時相信日軍「進出中國」與「入侵中國」都是說得通的,因為它們出自兩種不同的角度。所謂「達賴集團」的藏獨主張也用不著緊張反對,因為他們有他們的利益考慮,中國政府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假如一個人能夠前後一貫地堅持這種想法,既不為六四而動情,也不為日本部份學者否認南京大屠殺或低估死亡人數而憤怒,覺得這兩件事都還需要更客觀更理性地對待(這是不是港大同學陳一諤的立場?),或者覺得它們都只是觀點的歧異利益的衝突,難言對錯(這是那位在中大讀歷史的尖子的立場嗎?),那麼我勉強還能說這是一個在哲學上有趣而且值得反駁的立場。可是你卻說「它跟我沒有什麼關係」?
受難者才有遺忘的權利
旅美學者徐賁在他的文章《人以什麼理由來記憶》中引述倫理學家耳各利特(Avishai Margalit)的理論,把記憶和「關愛」( caring)連起來談﹕「因為關愛是通過記憶來起作用的。相互關愛是因為在過去有長久的聯繫。我們關愛誰和記得誰是同時發生的。我們不能說,我關愛一個人,但卻不記得或記不起那個人了」。由於我們關愛那年在北京受難的人,所以我們記憶他們,並且見證他們經歷的苦難與毀滅,不容他們活得沉默死得屈辱。我們的關係就是愛。出於愛,我們見證六四,正如所餘不多的長者見證抗戰。沒錯,我們不一定全部去過現場,更不可能都是受難者,絕大部分的人都只是透過媒體旁觀。可是,記憶的責任恰巧就是落在旁觀者的身上。因為只有受難者和遺屬才有遺忘的權利;為了不帶苦痛地活下去,他們可以選擇遺忘。但旁觀者不行,一旦「見證」(Witness),便得永遠記住。
假如你正確,你怕什麼?
很多內地的朋友驚歎于我們香港人矢志不渝地紀念六四。誠然,我們盡到了見證者的責任,以記憶持久不懈地關愛著我們的同胞。但不用諱言,這只是因為我們享有中國境內獨一無二的自由空氣。相比之下,內地近月的緊張氣氛已經到達風聲鶴唳杯弓蛇影的地步了。媒體不能再談五四運動,因為它會讓人想起學運。一家商業機構藉著汶川震災一周年所做的形象廣告被人認為是「別有用心」,因為上頭有十張人像照片分置兩側,六張在左邊,四張在右邊。假如你真是對的,又何必忌諱?何必緊張?為什麼不把當年「平暴」之後發放的宣傳品再發一次?為什麼不大張旗鼓地慶祝「平暴」二十周年,告訴我們那「一小撮動亂分子」的真相?現在你卻恨不得月曆上根本沒有六月四日這一天?乘數表上沒有6x4這一欄。所以,我很想勸勸那些總是把「客觀調查」和「發掘真相」掛在嘴上當托詞的人﹕你們說得都很對,六四的確需要「客觀調查」,但你們實在用不著跟我們說這番話,因為我們絕對歡迎更多的事實更客觀的真相。你們應該去找當權者和他們的盟友,叫他們不要再沉默遮掩,一起出來「大家好好研究嚇,各自表達不同的觀點」。
除了六四,中國還有太多的禁忌。除了「天安門母親」,還有四川震災受難學童的母親,「毒奶粉」案的母親,甚至鄧玉嬌的母親;她們的聲音只能在香港公開而不受阻礙無有顧忌。莫非香港已經成了中國母親的抉擇?大家是否清楚我們香港人在當代中國史上的責任呢?當其他人被迫住口,甚至主動忘卻,我們無可奈何但又勢所必至地承擔起了記憶守護者的角色。因為我們有相對優裕的空間,而且我們關愛。
我這一代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生在香港長在香港,經歷過香港所謂的「黃金時代」,看過「阿燦」和「表姐」的可笑形象,曾經自豪於港人身分的不同,歧視內地的落後貧窮。我們雖然也學中文和中國歷史;但和其他國家把國文國史當成國民教育核心的教學法不同,殖民地式的文史教育是一套非國族化的技術教育,不鼓勵我們在國家文學和歷史裏面獲取深厚的國民認同,只把它們當成純粹的資訊與知識。我在兩蔣治下的臺灣度過童年,對中國懷有熱情也許還不奇怪;但我那些同學,我的同代人,他們與香港意識一起茁壯,受的是非國族化的基礎教育,他們怎麼會愛國呢?他們的中國情懷是怎麼來的呢?
也許六四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六四是香港人的國族啟蒙
雖然我之前一直強調香港人那見證者的身分,但可千萬別以為我們只是事件的旁觀者。雖然我們總把天安門看成是六四運動的核心地點;但是六四的實際運動範圍遠遠不僅限於北京,相反地,它遍及全國,從天津、上海、武漢、福州、廣州,一直到香港,全都是當年那場浩大運動的舞臺。尤其香港,不僅有過一次一百五十萬人的遊行,一次一百萬人的遊行,而且幾乎是從一開始就全情投入地回應了北京方面的一舉一動。所以,如果把香港列為六四運動中僅次於北京的主要空間,是毫不過分的一件事。因此,香港人絕不只是這次運動的旁觀者,我們還是它的參與者。
想當年,我們為了身在北京的同學和市民踴躍捐輸,在各種媒體上面奔相走告大聲疾呼。不管你原來站在什麼立場,屬於哪個機構;也不管你來自哪一個階層,幹什麼行業,大家都有志一同,空前團結。愈到後來,情緒就愈高漲,學校處於半停課狀態,許多機構從上至下無心工作,所有人都只念著天安門。我還記得有不少人認為只要經此一役,使中國變成一個民主國家,大家就用不著移民了。於是香港人的前途信心問題就和中國的民主進程聯繫起來了,後者的曙光是前者的答案。這種話聽起來好像有點自利。
然而,在這個過程裏面,我這一代人漸漸被每天源源不絕的新聞喚醒了某種從不自覺,卻又隱約存在的國族意識,所以如饑似渴地捧讀《文革十年史》和各種介紹國情國史的讀物,集體學習近代中國走過的道路。以往在殖民地教育裏面學到的冰冷知識一一回溫,課本上五四學生聚會的照片忽然發出了聲音,甚至連《出師表》的文字也忽然滲出了淚痕。然後我們沖上街頭,用《我是中國人》和《龍的傳人》去唱出我們的新發現,用「血濃於水」的口號去證明自己剛剛憑著自力獲取的「新」身分。北京的學生用不著唱《我是中國人》,對於這點,他們從不懷疑。北京的示威人群更不用舉起寫著「血濃於水」的標語,他們根本不會理解這種標語是用來幹什麼的。沒錯,六四在香港不只是一次「支持北京學生」的民主運動,它還是香港人自己登臺當主角的民族主義運動;六四是我這一代香港人最重要最徹底的民主教育與愛國教育。六四不只是省港大罷工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社會運動,它也是省港大罷工以來第一個把殖民地香港和中國大陸緊緊鎖在一起的串連行動。六四是北京一路燃燒到香港的烈潮,儘管我們綻放的方式和姿態自有微妙的差異。
香港人不是六四的旁觀者,而是參與者
六四也是香港的六四,但我們對於這一點的認識還不足夠。我們知道「8964」是很多人的電話號碼的一部分,它成了香港好竺人彼此之間的密碼;我們知道當年的集會遊行界定了二十年來一切街頭行動的模式,成了香港社會運動的文法;我們知道二十年前誕生的支聯會是今日香港所有民主派的搖籃,對六四的共識是鑒別一個民主派成員的最最底線。我甚至知道有人在那段時間相戀結婚,有人在那段時間出生,使得六四成為他們個人生命史中的里程碑。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做過這種研究,但是我們都曉得六四銘刻在香社會上的痕跡何其深遠。最重要的,是我們由此習得關愛「同胞」(第一次,它不是抽象的文字)。如果有人像曾蔭權一樣,叫我們放下那段經歷,全神注意今日中國的富庶;那麼他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做愛,因為他不愛活人(和那些活過的人),他愛的只是「國家的發展」。假如這種人和曾蔭權都真心相信這種說法,那就表示他們並不以為政府需要道德上的合法性:誰給我錢誰就是老闆,我就好好聽話好好打工。
自此之後,二十年前「發生在北京的那一場風波」,就內化在香港人的集體回憶和社會肌理裏面了,以出乎當權者意料的方式,把北京和香港捆綁在港人記憶的深處。由於我們自己就是參與者,因此「香港青年發展網路」召集人呂智偉那套「外力(港人)介入使北京學運變質」的講法份外可笑,難道他不曉得我們根本不是什麼「外力」,香港由始至終就和北京站在一起嗎?如果他真把香港人當做「外力」,那他豈不是把我們當成外國人?又由於我們自己就是行動的主體,因此試圖以揭露民運領袖「醜惡真面目」的手段來說服我們「應該醒一醒」的嘗試也是徒然的,難道他們不瞭解我們從來就不曾被「領導」過嗎?當年我們就是自己的領袖。
就算平反無望,我們仍然記住
有關六四的記憶不只是幾代香港人的集體記憶,它還是種需要被分享的記憶。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經歷了這件事,更因為還有許多人沒有這個經歷。正如馬各利特所說的﹕「作為記憶群體的一員,我與前一代人有記憶的聯繫,他們又和更前一代人的記憶相聯,如此類推,直到直接見證事件的那一代」。當一個歷史的所有見證人都死去後,「分享的記憶也就成了記憶的記憶」了。記憶之分享必以自由而公開的交流為前提。如果沒有充分的資訊及言論自由,沒有不受障蔽扭曲的理性溝通,分享記憶是不可能的存在的。
可如今我們卻要面對這麼多的阻難﹕明明中國政府覺得自己當年幹得好,但它現在卻連一個數字都不敢提;明明香港是個自由港,但它卻以說不出口的理由拒絕別人入境;明明香港的傳媒不受政治管控,但卻有雜誌如《君子》這樣臨時抽稿,把「不敢忘記六四」的封面專題硬生生變成可悲複可笑的「不敢忘記郭富城」;明明有那麼多人曾經熱血沸騰涕淚縱橫,今天他們卻有口難言,甚至主動修改自己的記憶。看,為了銷毀和掩理六四的記憶,他們要費多大的勁。為了這個記憶;港式的犬儒主義被調動了,「唯策略論」主導的歷史虛無主義也出場了;他們甚至不惜自毀長城,要我們否定自己當年至為單純的愛國赤誠,換上以曾蔭權為代表的那種金錢愛國論(它的邏輯是誰讓我發財我就愛誰)。所以記憶六四已經不再只是記憶的事了,它還是一連串的抗爭與對決。它對抗言論空間的縮窄,與出入境的管制,它還要對抗一連串違背理性的思考方式與一系列否定道德共識的價值主張。在這個意義上,記住或者遺忘六四,還真成了一個大是大非的抉擇。
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因為《國殤之柱》的創作者高志活第一次被拒入境是條新聞,現在我們卻開始習慣成自然;以前有人叫我們「放下歷史包袱向前看」會使我們憤怒莫名,現在這種論調卻早已見怪不怪。也許有一天,還會有更多個陳一諤、呂智偉和曾蔭權出來鼓吹那種虛無犬儒的價值觀;也許有一天,六四不只不得「平反」,甚至根本灰飛煙滅于時光的垃圾場中;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變成大多數人眼中的瘋狂先知,並且一個個老去,一個個凋零,所有記得六四的全都整代人整代人地消失。即使到了那一天,再也不是為了起到什麼實際作用,而是單單因為這個記憶本身就是道德的,我們香港人,我們這群記憶的守護者也還將如此記住,直至最後一人。
20090606
bb開咗眼~
pizza性格真係超好,勁信人,基本上除左監視大家摸bb外,都無發脾氣。
vv(bb認頭人)改左一個名,叫「旺財」,低能名,邊有貓叫旺財架,咁阿6話另一隻叫「旺丁」,後來諗諗下,個名好似無乜性別意識咁,不如大家幫手改個襯返「旺財」既名比另一隻啦。
20090604
推介:《走過二十年》
第一節
第二節
鏗鏘集《走過二十年》(二)解結
第一節
第二節
鏗鏘集《走過二十年》(三)延申
第一節
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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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共四輯,第四集將於8/6播映,編導是潘達培及薜友德。
我在2000年的時候認識薜友德(他當然不可能記得我啦),當時他已經在鏗鏘集,做一個關於學生的節目,學生在政府總部門外通宵靜坐,深夜的時候,記者們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人,拿著攝影機跟學生一起過夜。那天晚上跟他聊過,內容已經忘記了,但當時自己心內妄下的判斷就是:這個記者是個好人!(看我多幼稚,這個世上其實沒有壞人)
二十年,他(們)做了一個那麼好的節目,很感動。
一連氣看完首兩集,很厲害,都沒有哭。節目的角度很實在、很實在,以至於在第三集時,那位南京郵電大學圖書館管理員樊白樺受訪時說:「我能做什麼?就是上班,不做『壞事』,在圖書館工作沒有『壞事』幹,也幹不了多大的『好事』,對於中國的進步,我能做什麼?真是,當年一片惘然,今年到現在也是一片惘然。不是說中國應該怎麼辦,腦子裡面總是,連無知都不是,知道的應當比以前多得多,『知』和『行』,那是兩回事。」,我就哭了,為他作為一個謙卑而普通的人,受到六四事件的牽連,卻仍然堅持在崗位上發揮他的能力,做了那麼多,二十年後,卻仍是那樣謙卑,而且充滿自責。
不不不,樊白樺正正就是推動中國社會進步其中之一人,作為一個圖書館管理員,他注意學生看什麼書,刻意跟學生攀談,刻意推介一些啟蒙書籍給學生,讓思想進步的人多一些,再多一些,以至郭玉閃說因為樊白樺的緣故,北京多了一個「南郵幫」,就是從南郵畢業到北京工作的年青人。如果每間大學以至每間中學的圖書館,都有一個樊白樺,那麼,春天還會遠嗎!
20090529
BB出世啦!
話說27日本打算到銅鑼灣吃晚飯,突然想起可回家放下包包,於是折回家中,Pizza見我們回家,走出大廳轉了一圈,我聽到兩種貓叫,走入房中見到紙箱中有一初生小貓,Pizza 緊張隨我們回房,看牢小貓。晚飯計劃取消,留在家中陪Pizza,她亦繼續撤嬌,讓我們伸手進紙箱摸她,當然順手抽BB的水,看Pizza反應,怎料她一點都不抗拒我們摸BB,呵呵,Pizza 真是好性格,超級相信人。
生完第二隻後,明明摸到肚中尚有小貓,但Pizza表現好像要收工似的。結果我挨至凌晨三時,睡著了。結果第二朝起來,第三隻已出生,但估計出生時已夭折,因為Pizza 連小貓的羊膜都沒有完全舔掉,應該是她也知道第三隻沒有活過來。
接著這兩天,Pizza整天守在紙箱外,BB一叫便走入箱中餵奶,她見我們從箱中拿BB出來,便很白痴的走入箱中找BB,確認真的被拿出來後,便團團轉,如我們太久不放回去,她便會主動叨回箱中。
BB好得意,尚未開眼。
BB尚未改名,未開眼,行也行得不穩,想起一個月後會行會走,開心死!
我唔想返大陸得唔得?
20090521
20年
Blood is on the Square
Phillip Morgan
A song was heard in China
in the city of Beijing.
In the spring of 1989
you could hear the people sing.
And it was the song of freedom
that was ringing in the square,
the world could feel the passion of
the people gathered there.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For many nights and many days,
waiting in the square.
"To build a better nation"
was the song that echoed there.
"For we are China's children,
we love our native land,
for brotherhood and freedom
we are joining hand in hand."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Then came the People's army
with trucks and tanks and guns.
The government was frightened
of their daughters and their sons.
But in the square was courage and
a vision true and fair,
the Army of the People would not harm
the young ones there.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On June the 3rd in China,
in the spring of 89,
an order came from high above
and passed on down the line.
The soldiers opened fire,
young people bled and died,
the blood of thousands on the square
that lies can never hide.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For four more days of fury
the people faced the guns.
How many thousands slaughtered
when their grisly work was done?
they quickly burned the bodies
to hide their coward's shame,
but blood is thick upon their hands and
darkness on their names.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There are tears that flow in China
for her children that are gone.
There is fear and there is hiding,
for the killing still goes on.
And the iron hand of terror
can buy silence for today,
but the blood that lies upon
the square cannot be washed away.
Oh children, blood is on the square.
因為是20年的關係,今年的紀念活動開始得特別早,萍果天天做專題,很多朋友不停send youtube 呀訪問呀咁,加上港大陳生幫手做廣告(講真,其實可以頒個「最佳sale屎」獎比佢),阿曾生又無端端死出黎話佢代表香港人(噢,我唔記得左阿曾生曾經自喻為孤獨的推銷員添,好咯,阿曾生今次唔孤獨啦,有新晉陳同學陪著佢走~),我猜今年的集會人數應該有機會過八萬。
好難過,六四是我的死穴,真的不能碰,本來大家轉發關於六四的電郵我都不想看的,但是又覺得很不應該似的(不是政治不正確的不應該,不是擔心被讉責遺忘,而是我好像不應該拒絕難過),最終還是全部都看了。
sz的事仍未完結,很多手尾,很煩很煩,煩得我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尖叫也叫不出,也沒有眼淚,除了必要的運作外,這兩個月我都無法正常工作,很辛苦。我想我已經開始接近崩潰的狀態(不過識得話自己就快崩潰既人應該都唔會崩潰卦),希望20年前的力量,能支撐我過這一關,願我能有更大的勇氣和力量,繼續悄悄地澆水。
星期六本來是學聯舉辦的學界6420週年遊行,但因為要出差,不能去了,有點可惜,不過please count me in。
(p.s. 上個星期在大陸,除左youtube開晒名被禁之外,yahoo hk、萍果、blogspot 等都開唔到了。今年64前有512川震,所以互聯網封鎖提早了,不過,你有張良計,網民有過牆梯,誰怕誰呀)
20090515
天水圍的日與夜/夜與霧
昨晚看電影,要在《南京!南京!》與《天水圍的夜與霧》中挑一套,唉,我消費喜劇得唔得呀?我心想,家暴應該比屠殺沒那麼恐佈吧,雖然明知肯定會好難受。
果然,影片中段,張靜初(曉玲)入了庇護所後,第一次見社工及任達華(李森,曉玲夫),社工第一句就是「在維護家庭完整的大前提下‥‥」,我即刻忍唔住就屌一聲。接著就開始覺得張靜初很無助,即是天下之大,無容人之處,而這個繁榮富裕的城市,點解無人可以幫到佢?最愀心的是,其實片中有很多好人,隔離屋師奶係好人,區議員係好人,庇護所姐妹係好人,甚至連果個社工都可以算係一個好人,但點解無人可以幫到佢?然後我就不斷流眼淚。
導演處理兇殺場面一點都不可怕,我甚至聽見有人笑,可是我還是極難受,就是因為她沒有把重點放在殺人的一幕,而且我一開始已經知道張靜初和兩個女兒是要死的,所以電影的其他方面就更加突出--重點不在殺了人,而是蘊釀殺意,以至於全世界都知道任達華有殺意,而張靜初還是要回去被殺。影片以新聞報導慘案作結,我反覆都在問一個問題,點解無人幫到佢?
搞得我散場時嚇死人,明明電影並沒有催淚位,但卻雙眼紅腫。
大佬,就係許導演拍到無催淚位,先至叫人流眼淚呀!
電影片長兩小時,看完已經十二點,又哭過又頭痛,頭痛今日繼續。唉,我消費喜劇得唔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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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與夜》
上個月在 Now自選影院看的,也是凌晨才開始看,但卻不覺得累。好難得拍生活拍得那麼真實而又動人,一點都不覺造作,演員不造作,對白不造作,場景不造作,連燈光都不造作。之前《女人四十》和《男人四十》雖然拍得都很好,但就是造作,比如《男人四十》結尾張學友和梅艷芳一起唸詩,我是有點毛管恫的。
一百萬成本的《日與夜》是金像獎贏家,讚譽的話不必由我說了,我最喜歡就是鮑起靜叫兒子全名:「張家安!」完全聽到一個母親的驕傲。只是很難理解,為何最佳電影不是《日與夜》而是《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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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套電影,都是王晶投資的,加上《星星同學會》上星期王晶的訪問,忽然覺得低俗的只是香港觀眾,而不是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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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為一個女性既得利益者,雖然不排除面對家暴的可能性,但說教就無謂,重聽甘甘寫的一首歌吧。
烈日高張當自強
1996/6
曲、詞:金佩瑋
收聽按此
烈日正高張
千斤擔於肩上
逆步抗風沙
八千里路漫長
烈日正高張
猛風呼呼的響
步步也艱辛
女當奮力自強
罡風中飛揚是我夢想
全世界o既女性有合理保障
鬥爭正漫漫長
武裝信念思想
烈日正高張